【百日出欧/DAY 1】The Happy End

百日出欧企划 DAY 1

Author： @烟云岛屿 

绿谷出久和欧尔麦特正沿着退潮的海滩一直往前走去。

海岛上的焰火在他们身侧渐次绽放，人群欢闹的声音也随着明亮的跳动的篝火离他们远去，而星辰依旧那么那么远，不论他们走向何方，都如影随形。

“绿谷少年！毕业快乐！”是欧尔麦特先说，他用朝气蓬勃的声音喊出这句话。

欧尔麦特穿着过于宽大的白色T恤，下颔尖翘利落，眼眶凹陷像从未睡醒，风吹起他的发和空荡荡的袖管，让他看起来像是夜的幽灵，和那位和平象征NO.1英雄没有半分相似之处。但绿谷出久知道，这是整个世界他最明了的一件事是，和明了月亮围绕着地球旋转一样，欧尔麦特从未变过，躯壳里的灵魂从始至终，都是欧尔麦特。

“嗯。”绿谷出久低下头去，他看着球鞋陷入柔软的沙堆，看到一只螃蟹的从他脚侧横行。

“……不开心吗？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开心地抱住我说，谢谢我一直以来的关照吗？”欧尔麦特抱着手臂，“你最近情绪很不对哦，绿谷少年，是因为要正式变成英雄所以很紧张吗？不过我当年……”

“刚刚的答案——”绿谷出久抬起头，三年内他的身高如拔节的竹子，已经到了欧尔麦特的肩膀，但仍有距离，他得抬头，才能看到欧尔麦特的眼睛——欧尔麦特不必再屈膝，摸着少年的头发。

“什么答案？”欧尔麦特止住他的话题，皱起眉头。

“……海滩真心话，说出在雄英时最难忘的记忆，我说，”绿谷出久认真地重复着半个小时前海滩上的毕业聚会上的事，“我喜欢着一个人……”

半个小时前，啤酒和果汁溢满少年少女们的喉咙，也不知道是毕业分离的情绪引燃伤感，还是烧烤上洒着的孜然与呛人的胡椒粉引人落泪，总之篝火晚会在至今不知名姓的某人提议下，变成了要说出学生时代最难忘的一件事，在爆豪胜己要冲上去和绿谷出久第N次一决胜负被拦下来后，在饭田天哉将眼神送向一旁的轰焦冻和绿谷出久，说出“秘密”两个字后，一段段难忘的经历被年轻的嗓音说出口，并永远留在了说故事的和听故事的人的心里。

在大家都将已被永远铭记的故事说出了口，一直沉默的绿谷出久说话了，他望向一旁的暗处，又将目光放回到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上，被火炙烤的空气，姿态曼妙又烫人，像是夏的女神最后的眼波。

他说：“我喜欢一个人。”

忽如其来的喧嚣声，像是海浪一阵又一阵涌向海岸，而最近的这波格外汹涌。一旁躺在躺椅上看星星的欧尔麦特坐了起来，他推了推一边睡袋里休息的相泽消太：“那边怎么这么吵？”

“……小朋友嘛。”相泽消太翻了个身，怪同事大惊小怪。

“好吧。”欧尔麦特又躺了下去，他继续看星星。

而有谁走了过来，欧尔麦特有些看不清，走得近了，就看得清了。

绿谷出久有些害羞地说：“欧尔麦特，可以一起聊会天吗？”

欧尔麦特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，于是他站起来，抖落了身上的尘土，欣然前往。

谁也没看到，睡袋悄悄拉开的拉链里，露出的一只眼睛：“……小朋友啊。”

“我喜欢一个人。”

欧尔麦特清楚听见绿谷出久的声音，并将其拼凑成有意义的话语，他有些昏头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
“我喜欢谁？欧尔麦特，你想听吗？”绿谷出久继续问道，孜孜不倦地，冲击着欧尔麦特的脑袋。

欧尔麦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扬起一个笑来，他将一切梳理完毕，斟酌着开口：“是找我商量该怎么向那位少女告白的事情吗？其实我不是很……”

“不是。”绿谷出久断然拒绝。

“……我帮你问问午夜老师？她似乎比较懂这方面的事情，少女的心思，比少年还要难猜呀。”欧尔麦特有些丧气，少女情怀总是诗，他并不是一位合格的懂诗的人。

“不是少女。”绿谷出久笑着摇了摇头。

“诶诶诶，那是少年吗？这样的，绿谷少年，不论你喜欢谁我都会支持你，但是这种事情你一定要想好，未来的路可能会有点难走……”欧尔麦特已经语无伦次了，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心里呼之欲出。

“他不是少年。”绿谷出久又反驳了。

“绿谷少年，你不会喜欢……”欧尔麦特的内心已经呼喊着SOS了。

“嗯？”绿谷出久不大明白。

“你不会喜欢！不会喜欢！”欧尔麦特抓着后脑勺，“……校长吧？虽然我觉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……”

绿谷出久严肃的表情化作情不自禁的笑，他笑出声，留欧尔麦特尴尬地摸了摸头发。

又错了？欧尔麦特在脑袋里筛选着人选，叉掉的踢出去，画了个圈的留作下一轮竞选，他苦恼地叹了口气。

是绿谷出久给了答案，他小心地勾住欧尔麦特的手指，声音也轻得不行，像一阵风吹过欧尔麦特的耳朵，又像一朵焰火绽放。

“我喜欢你。”

“我不喜欢任何的少女，也不喜欢任何的少年。我只喜欢你。”

“我喜欢你，欧尔麦特。只是你。”

一瞬间欧尔麦特在心里松了口气，至少不是校长不是吗？

可是，松了口气个鬼啊！！！欧尔麦特的眉头狠狠拧在了一起。

“等等，为什么是我啊？绿谷少年，虽然我也喜欢你，不过暂时就是跟喜欢其他少年一样的喜欢啊？”欧尔麦特完全不能理解这件事

“要多一点，”绿谷出久不满地说，“多上好多点。”

欧尔麦特必须承认这一点：“这倒也没错，我真是个偏心的坏老师，我要忏悔。”

“那欧尔麦特你是拒绝我了吗？”绿谷出久握住欧尔麦特细瘦的手腕，走近了一步，“请您考虑清楚。”

“……”第一次有人这么握着他的手腕，欧尔麦特出了神。因为其他人并没有这个机会也没有这个可能握住NO.1英雄欧尔麦特比常人要结实得多的手腕。

“是拒绝了吧？”绿谷出久低下头，重重叹气，像是被伤透了心。

“诶诶，你刚刚说什么？”欧尔麦特感觉自己是错过了什么。

绿谷出久放开欧尔麦特的手，低下头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我十八岁，已经毕业，我不再是雄英的学生，您也不再是我的老师。”

“唉，是这样吗？”欧尔麦特交叉着手，摩挲着手指，他有些手足无措，内心不知为何的忽然而来的失望像柠檬汽水里的二氧化碳，溢满胸口，涌上喉头，明明没有喝啤酒，却尝到了麦芽的苦味，“是这样的吧。”

不至于吧，因为没有表态就要断绝师生关系了吗？

“那么，欧尔麦特，我能追求你了吗？”绿谷出久认真地说，“在我……最初爱上你的地方。你暂时不答应也没有关系，因为是单方面的追求关系。我一定会努力的，可以从现在开始就约会吗？”

“等等？绿谷少年，你是认真的吗？”欧尔麦特浑身如同被上鸣电气戳到，过了电一般，几乎要跳了起来。

“是认真的，欧尔麦特，我喜欢你。”绿谷出久不厌其烦地强调着，说几遍也没关系，那是我的心想说的声音。

欧尔麦特捂住脸，他将脸埋在手掌心，又捂住嘴得以露出眼睛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小到淹没在轰隆轰隆的如同雷电的心跳声中。

“你在搞什么呀，绿谷少年。”

“约会呀。”

绿谷出久的眼睛像夜里的星星，欧尔麦特转而望向头顶璀璨的星幕。

他牵住了他的手，而他没有挣脱，他们手心炽热出汗，都像在捏着一瓶温暖的冰可乐，咚咚咚的，也不知道是谁的心发出的声音。

他们仍在这条狭长的海岸走着，走到时辰的终日，走向宇宙的尽头。

终